第一百八十回 忆前尘同游钓鱼巷（2/3）

仙再三相劝。太夫又和他说道：“我们姓章的上代祖父，多半是科第出身。我虽然未见得一定着你去功名，但是你若果然能中了一个举，你的读书排场也就算代过了。况且他们两个心上总想你中个举，心中二十四分的期望，你就去走上一趟也好。”

章秋谷听了太夫的这番说话，只好连声答应。收拾了行李，匆匆的上了船竟往南京来。到了南京，免不得合了几个同伴租了一处文德桥下的河房，三间两进，甚是宽敞。录遗过了，时候还早得狠，便有几个朋友来拉着秋谷去逛钓鱼巷。那钓鱼巷里挨门沿户的都是些娼寮。秋谷同着那几个朋友拣了一家有名的薛家，进去坐了一回，见房间倒收拾得十分齐整。无奈那些倌，大半都是些扬州，走起路来，一撅一撅的甚是难看。秋谷见了不住的摇，连连的催着那几个朋友快走。

那几个朋友没奈何，只得走了出来，在路上和他分辩道：“这个地方是南京最有名的院，你难道一个都看不中么？只怕你的眼睛也未免太高了些。”秋谷笑道：“我生平最不赏识的就是扬州，如今见了许多扬州的螃蟹，满‘辣块辣块’的，倒还不必去管他。更兼浑身上下都是直撅撅的，没有一些儿柔媚的样儿，我眼睛里那里看得上这样的？”那几个朋友道：“照你这样的说起来，上海的那班倌你也是看不上的了？”秋谷道：“上海的倌那里像这班宝贝的模样？一个个都是语言柔软，态度温存。就是面貌差些，也觉得楚楚堪怜，婷婷可。凭着这班宝贝的样儿，叫他去和上海的倌拾鞋皮，还未见是得要他呢！”那几个朋友道：“你这几句话儿，未免有些一偏之论。照着这般的说起来，是上海的倌个个都是好的，别处的倌个个都是不好的了。况且你这般偏见，只取身段，不取面貌，难道叫个无盐、嫫母来学些娉娉袅袅的丰姿，你也当他是好的么？难道身段不好的，就是真个的天生丽质，你也不赏识的么？”秋谷道：“这个话儿却不是这般说法。

你们要知道，如若真个奇丑非常的无盐、嫫母，断断学不出娉娉袅袅的丰姿。就是勉强学些，也和那东施效颦一般，不见其美，只见其丑。那身段玲珑、语言伶俐的子，就是面貌差些，一定都是中之质，不是那缺唇龋齿、挛腰偻背的宝贝。至于天生丽质，我何尝不赏识？无奈如今的时候，要我找个平整脸不甚丑怪的，尚且难得的狠，那里还寻得着什么天生丽质？若是果然见了这样的一个，我也自然有目共赏的。“

那几个朋友听了秋谷的这番说话，一个个都